周围很温暖,没有寒冷的风吹息身体也没有恐惧的声音在周围飘荡,祥和而宁静。
我渐渐地醒了过来,身边点着篝火,脸上等其他部位被树枝划伤的地方盖上了些凉凉的东西。
毫无疑问,是那个人救了我。
我还保留着昏迷前一刻的意识。
“你是邪道吗?”
我的身边响起一句话。
转身过去,一个黑色眼睛头发,黄色皮肤的年轻男子坐在一旁手里转着面具。就是他发出了低沉的言论。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是谁!”
我警惕地盯着他,对于他我还是有记忆的,在彼丝琳被推下海之前他展露了他的外貌,正和他一样。
在他手指尖转动的面具停了下来,他握着面具就像捏碎一颗鸡蛋似地捏碎了它。
“佐多,这座岛的主人。”
“不可能!佐多按照常理来计算已经有四十岁以上的年龄了!”
我揭穿了他的谎言。
他毫不在意,把松碎的面具外壳拍干净向我走进。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改变不了我的身份。回答我的问题,你是邪道吗?”
“邪道?”
面对他的提问,我疑惑地看着他。
“从错误的起点开始闯入正确的轨道,这就是邪道。”
他义正言辞地告诉我。
“我不理解你的意思。”
我还是一头雾水。
佐多指着树林,简洁地问我。
“你是怎么从那里面出来的。”
我低下头,发出低沉的声音。
“原来你想问的是这个。”
我把手伸进大衣里,然后松开手,一把发黄的纸片全部丢到了地上。
我露出狰狞的笑容,毫无恐惧地望着他。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探险者,他们成功来到了岛上却没有一个人走出那片森林。其中最早的在十二年前来到这里,有五个人,最晚的是七年前到这里的,一共有十四个人。他们只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每个人都有他们幸福的家庭和稳定的工作,只是因为一个人虚伪的谣言让他们的好奇心蠢蠢欲动,最终一起在这里被埋葬。”
他冷静地看着地上的纸条,阅读其中一部分上的文字。
我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面前拎起他的衣领。
“这些都是他们的灵魂,他们明白自己没办法获救所以用自己的方式为来到这座岛上的新的探险家指路!你没想到吧,他们的身体就是前进的路标!他们用尽一切方法得到了正确的方向,但他们都因为没有资源而在森林里丧命!你唾弃了他们的梦想,为了防止更多的人来探险在水下设置了陷阱,让更多的人白白送命。”
在我说话的期间,他闭口不语,脸上没有丝毫歉意。等到我说完了,他才直视着我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放手。”
我说了那么多,他想表达的就是这个吗!混蛋!
“不要!”
我朝他大吼。
他的瞳孔微微睁大,一股恐怖的气息冒了出来。
我的手仿佛碰到了灼热的钢铁瞬间下意识地松开了,气息紧随而来变得更加强烈,压制得我动弹不得。
犹如死神的双眼,没有一丁点的人性。
佐多理了理衣服,收起了他的杀气。
“想要杀人的人绝对不会把刀提在手上。在那森林里死去的探险者是我的失职,但是设置森林的原始目的是为了抵御入侵的海盗,你可能看不到吧,在那里死去的海盗比探险者多得多。”
他冷酷地说道,然后把食物和水丢到我的面前,转身遁入黑暗中。
佐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刚才发生的事情让我一时间忘记不了,比起以前碰到过的人更恐怖的气息,深入我的骨髓刺痛我的全身。
现在天还黑着,我用佐多留下来的食物和水果腹,趁着还有困意躺下先睡一会。
等等!
我猛然睁开了眼。
是佐多把彼丝琳推下去的!我竟然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可恶,都怪我自己太在意那些森林里的死者了,居然把我重要的朋友忘记了!
“佐多!佐多!”
我爬起来往佐多离开的方向冲去,就算冲进了森林里也没关系,我一定要从他的口中听到彼丝琳的消息!
眼前突然一黑,膝盖发软地弯了下来。
眼前迎面迎来一股令我恐惧的气息,毫无疑问那是佐多的,气息把他压制得动弹不得让我一个劲地倒退。
“佐多!把彼丝琳还给我!”
我朝黑暗的地方大吼,恐惧的滋味我已经尝过不少了,在恐惧中挣扎根本不算什么难事!
森林里没有声音响起,只是气息在一个劲的扩大让我因呼吸困难而倒退而已。
好不甘心!
我忍着内心剧烈的痛苦倒退,回到了火焰边,坐下来哀叹自己悲叹的命运。
这一切的起因都怪罪我,会落到这步田地也怪罪我。但这无济于事。
我一直在忍耐,忍耐内心的哀痛,为了她们而努力,连带她们一起活下去。
所以没这么简单,我一定要找到从这里出去的方法。我还有一个必胜的办法。
我拿出耐默林之书,从在森林里迷失之后我就想过了,耐默林之书的体质和森林里的木材太相似了。
如果佐多是耐默林之书的作者,我到这里目的之一就达到了,至于要怎么让他放我出去我得好好想想。
不管怎么说,先看看佐多见到耐默林之书的表情后再说吧。
我倒了下去,看着燃烧的篝火慢慢放空脑子。
......
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句话说得倒是不错,很符合我的生活现状。
我,路亚,早早的就被叫醒了。
“想要在这里活着就乖乖地干活。”
颐指气使指挥着我做些累活的人,佐多坐在树上看我吃力地用斧子砍着柴火。
“你最好注意点你的速度,什么时候解决掉那些你才能吃饭。”
寒冷的天气里我抬起劳累不堪的手臂往木柴上砍下去,很遗憾我又砍歪了,目前一共劈开了三根歪歪扭扭的木材。
佐多是个现实主义者,在干这些事前我许诺过给他多少的好处,他把我的话完全无视了。
当然如果光是劈柴的话肯定是没问题的,问题是那成堆的木材到底有多少啊,足足比我人还高而且厚度也有我的两倍吧。
当然,肉体上的伤害已经对我没什么效果了。让我极其在意的,是来到这里前佐多对我的心灵攻击。
“你的同伴,叫彼丝琳和凯利兹吧。如果你按我说的做,我可以考虑告诉你一些她们的情况。”
用内心的方法刺激我,让我不得不爆发更大的力量来干活。
为了不死在这里,同时为了彼丝琳和凯利兹......
唰,唰!
“哈呼,哈呼......”
我懂的,我明白的,佐多肯定知道她们目前的情况。
那时候我记得我快要窒息而死时里小岛还有十分漫长的距离,光靠海浪根本不能把我冲到这里,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佐多救了我。
我一声不吭,让脑袋也停止别的思考聚精会神地面对眼前的斧头和木头。
抬起酸疼的肩膀,我再次挥下了斧头。
二十多次的尝试有了成果,我准确无误地砍在了圆木的正中央,再度抬起手用力地砸下去,木头就像豆腐似地分成了两半。
香味奇特的木头,而且内部结构十分漂亮,我把它们扫到旁边的木材堆里,从圆木堆拿来了第四块木头。
这种枯燥无味的事情我本人做也十分乏味,佐多就像一个监视者盯着我,没有丝毫松懈地观察我的一分一毫。
他不觉得无聊吗?
我已经抬不起手了,旁边滚落第五块木柴,我也乘机休息了一会。
他在背后注意我,当我转过头的时候他很轻易地就发现了。
“不许偷懒!”
佐多严厉地命令我。
我也不想偷懒,可是我已经没办法工作了,发红的手因为震动而逐渐变成青色和紫色,我拿了块新的木头,举起斧头。
咬着牙,哪怕是手在颤抖,我毫不犹豫地挥了下去用惯性带动我的手。
咔嚓!
砍进了木头的三分之一,我的手因为震动而弹开了。
我知道的,这就是我不敢面对的现实......我一直恐惧的现实......
在这里没有人会同情我,会怜悯我,只有等级制度的压迫而已。
我不想成为这种人,骑在别人的头上真的很有**吗?看不起人让自己很有成就吗?
别开玩笑了.....
“别开玩笑了!!!”
我悲吼着,举起斧头砍了下去。
木头完全断裂了,我的手还紧握着斧头。
“你很想看我落魄的样子吧,我会让你看个够的,你要给我遵守约定啊。”
我单手提着斧头,仿佛自言自语地放开嗓音让这附近都能听到。
我拿起新的木头,用力地劈下,再劈下,如此不厌其烦。
直到我的手抬不起来,完全失去知觉为止,我才不得不停下来。
还有一大堆木头没有劈完。目前太阳在最高的位置,已经中午了吧,我一共才劈开二十根木头。
佐多看了我六个小时,期间他没有移动一厘米,他的耐心远超过我。
当我冷静下来后,我曾思考他让我做这些事的目的,他为什么消耗那么长的时间来玩弄我呢?我一时间理解不了他的用意。
看到我停下来,佐多从树上跳了下来,他也没那么不通人情我可以肯定他知道我的手已经动不了了。
“你这么做的目的在哪里?不想反抗吗?”
佐多先一步发问,走到我的身边。
“我讨厌争执。”
我把内心的真实想法告诉他。
“懦弱,你是这样的人吧。”
“或许吧。”
“你来这里的目的,和那些探险家一样吗?”
佐多突然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我摇了摇头,佐多接着问道。
“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
我流下了汗水,这的确是个好机会。
“在我的衣服里。我的手动不了,你自己把它拿出来吧。”
佐多犹豫了一会,在手上套上手套后伸进我的大衣里,慢慢抽出了耐默林之书。
当他第一眼看见书的时候,他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变化,大概是看到熟悉的东西了,我觉得有戏。
“我是为了寻找这本书的主人来到这里。”
我把目的告诉他。
他注视着我的双眼,把手垂了下去。
“是谁让你来的。”
“谁?是我自己想寻找这本书的主人我才来到了这里。”
“不许对我说谎,告诉我,是谁鼓励你来找我?”
佐多问了一个很耐人寻味的问题,我来这里靠的全都是我的意志,还有......查理士先生的热烈建议。
我抱着侥幸的心态脱口而出。
“查理士·米勒克洛斯。”
听到这个名字后,佐多的表情惊讶了一下,然后冷淡的脸上出现一抹痛苦的微笑。
“还记得我呢,那个家伙。老老实实的把我忘掉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听他的口气,查理士先生和佐多是熟人吗?
佐多把笑容收起来,继续问我。
“你呢,你是查理士的孩子?”
“不,是查理士先生的朋友。”
“是吗,他让你来找我有什么原因吗?”
“查理士先生认为你知道这本书主人的下落。”
我把全部都告诉他,这可是我的一线生机!
佐多拿着书,转身对我说道。
“我们走吧。”
我没有任何疑问就跟了上去。
佐多领着我到了海滩边的小屋子里,这里被稠密的树叶遮掩着。
佐多先进入屋子,让我在外面等着,他本人则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后拿着另一本书出来。
和耐默林之书看起来很相似,但是保存得相当完好的一本书。
他当着我的面翻开了书里的内容,全都是一些古怪的、类似魔法阵之类的图案和一些极其复杂的文字。
虽然我看不懂,但佐多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也不是这本书的作者。
难道......作者是查理士先生吗?不然佐多怎么会对它和查理士先生引起注意。
寻找耐默林之书作者的计划粉碎了,那么接下来呢?佐多会不会让彼丝琳和凯利兹来见我然后让我们一起回去。
我期待佐多接下来要说的。
佐多拿着我的耐默林之书,向我问道。
“你想找这本书的作者?”
“是的。”
“让我试试吧。”
佐多淡定地说道。
为什么他会说这么奇怪的话?我可不相信他是一个会对陌生人随意伸出援手的好人。
佐多带着我和他的书又进了屋子里,这次他让我跟他一起进去。
这里看上去像个书房,不仅如此里面的设备让我想起了以前家族产业名下的研究院。
佐多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把两本书叠在一起推开,突然间向我提问。
“炎热骄阳冷似海,万物无声待雨来。这句话你是怎么理解的?”
这个问题是在船上时他说过的,这座岛上一直流传的流言。
我按照自己理解的方式回答他。
“炎热的天气会让人看不见海里的陷阱,如果下雨的话水面会产生波动,原本固定的陷阱就会暴露出来。所以生物们都在等待下雨,这样才能寻找正确的道路。”
“你找到了吗?正确的道路。”
他反问我,我无言以答了。
他用手撑着脸,压低眼皮看我。
“有些事情不是想就可以了,以自己为中心得到的答案便是邪道。你无法理解我告诉你的话是什么意思贸然铤而走险,所以你流落到了如今的田地。”
他说的话好深奥,从他的肤色上看我就能认出他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他所说的话应该是他自己国家的意思吧。
佐多向沉默的我叹气,正经起来对我说道。
“因为天气晴朗风的变化不大所以人们敢出海探险,如果换做雨天船就不敢随便出海。”
我恍然大悟,他所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吗?
让我们离开那里,那里很危险......
我曲解了他的意思,用自己的方式去想,这才导致了两个朋友因为我而受伤。
我越发肯定佐多救了她们,能善意提醒别人不要靠近的人,会有刻意伤害他人的心吗?
佐多用手指敲打着桌子,一边观察我的反应。忽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踌躇地开口。
“你的两个朋友,你想知道吗?”
“她们在那里?请告诉我!”
我立刻失态地冲到了桌子前,我想听这句话很久了。
佐多心平气和地看着我,向我陈述。
“彼丝琳我很喜欢她,所以我想让她在岛上陪我度过一些时光。原本想让你们离开的,但是我想考验你们所以留下了那句话。抱歉,我的一时冲动让你曲解了我的意思,对于你另一个朋友的死,我很抱歉。”
我从头到尾一字一句地听着佐多说完,到了最后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不对吧......他说错了吧?他肯定说错了!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尝试那么多次的绝望啊......凯利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已经哭不出来了,傻笑着面对他,“咯咯”地发出笑声。
这比让我接受凯利兹为我而死还要痛苦,明明她还有获救的机会,她却无私地让给了我。
他也早就预料到了我的反应,给我留了点时间让我恢复过来。
“我来这里到底有什么意义......为了让我体验失去亲人的感觉吗!”
我捂着脸,不断地倒退,绊倒了什么东西坐在地上,一个劲地抽泣。
佐多一声不吭,用歉意的目光看着我,同时能让我察觉到的,是他自己对自己深深的自责。
不久后,佐多出去了,在更之后一会儿,我听到了匆匆的脚步声。
急促地冲进来,连呼吸都是紊乱的少女。
彼丝琳含着眼泪抱着失落的我,紧紧地将我揽在怀里。
“没事的路亚,没事的......”
佐多是之后悄悄地走进来的,默默地把门关上站在旁边看着彼丝琳和我。
“凯利兹死了,这都是我的错。”
我想彼丝琳倾述我的内心想法,我也逐渐激烈了起来抓在彼丝琳的双手。
“不是你的错,路亚!”
“是的害死她的啊,是我做的啊!如果她没有救我......她就不会。”
“不,不是这样的路亚!这全都怪他,都是他的错啊!”
彼丝琳指着佐多,朝我大喊。
佐多没有做多余的解释,像一个受审的法官站在原地不动。
能主宰自己命运的人,在嘲笑着我们这些弱小的动物。
我想起了耐默林之书里的话,此时不正是这样的情景么。就算把一切推到佐多的身上,这也只能让我们好受点,根本奈何不了佐多。
我逐渐安静了下来,一个人独自地难受着,彼丝琳安慰着我同时怒视着佐多。
“给我出去!”
佐多一动不动。
“给我出去!!”
彼丝琳的声音提高了两倍。
明明是这里主人的佐多,陷入很尴尬的场景,他却不为此动怒。
两方僵持了一会,佐多才慢慢地开口。
“如果我死一次的话,你会原谅我吗?”
彼丝琳条件反射地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她马上理解了佐多的意思,她突然间陷入了被动的状况。
佐多如同他所言的般,要腰间拿出了利器。
他张开手让我们看清楚那把短剑,他随手一投把剑射进地面里,然后严肃地对彼丝琳说道。
“杀了我,我不会反抗的。这也只有你能做。”
彼丝琳恐惧地望着那把剑,双手颤抖地握紧抬起来对着佐多。她的内心很混乱,我从后面抓着她让她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做出傻事。
“放开我,路亚。我要为凯利兹报仇!”
凯利兹激动了,她抖落我的手猛然站了起来。她脸上涨红大口地喘气,为了给自己增添勇气而闭上有眼睛。
“去死吧佐多,凯利兹在另一个世界等着你!”
彼丝琳举着剑冲了过去,我惊讶地张大嘴,就在那刹那间彼丝琳冲入了佐多的怀抱。
世界陷入了无声的寂静,我的手在空中颤抖,保持着抓着彼丝琳的姿势。
滴答,滴答......
我很少近距离地接触血,除非是自己不小心受伤时流下的。我从来没有在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看到如此庞大的出血量。
佐多的脸色渐渐发白,连站立也无法保持依靠在彼丝琳的身上。
“果然很像呢......”
难以置信的是,佐多的脸上留下的居然是欣慰的表情。
佐多躺下了,留下彼丝琳一个人六神无主地在原地。
哐当,手里的短剑掉在地上,直到她发现自己的手上染满鲜血她才开始恐惧。
“不......不......”
她没有因为为凯利兹完成了复仇而欣喜,和一个普通的少女没什么两样,为了自己冲动所犯下了错而无法自拔。
彼丝琳看着染满鲜血的手,发狂似地冲了出去。
“彼丝琳!”
我担心地大喊,彼丝琳完全没有理会我,一个人没有目的地冲了出去。
我站起来来追了出去,即使我目前的身体状态不错我也追不上彼丝琳,仅仅是看着她的背影在我面前消失而已。
我没有停下步伐,紧随其后冲过去。幸亏她一直沿着沙滩奔跑我才能跟着她的脚印分辨她的方向。
......
“哈,哈......”
她到底有多少体力啊?
我在弯着腰手撑着膝盖,痛苦地喘息。
我已经跟不上彼丝琳了,哪怕我知道她奔跑的方向。
但是我绝对不会丢下她不管的,她比我脆弱,不能让她体验我的恐惧和无助。
我抬起酸痛的腿跟着脚印走过去,我发誓,哪怕她跑到的世界的边缘我也会拉着她拉她回来。
即使失去凯利兹......即使失去了.......
我的脑袋突然疼了一下。怎么回事,最近好像很容易出现这种情况。
有什么似曾相识的东西一直在我的脑子里晃荡,我怎么不记得有过这样的情景?
不管了,彼丝琳比较重要。问题是,她现在在哪里呢?
沙滩已经走到尽头了,我遇到了一片的岩石地带。这里就无迹可寻了。
她在哪里呢?她在哪里呢?
我反复问自己,不过有股直觉告诉我。我能找到她的。
她从小时候开始就是那样的一个孩子,表面上比谁都强大,内心却很容易因为一件小事情而受到影响。
她和我不一样,她很优秀容易和别人相处也很容易学习别人的优点......她可不能离我而去,她比我更有活下去的价值!
我爬上岩石,一块块地踏过去,我在寻找可以容纳一个人的裂缝。
彼丝琳每次伤心的时候都会一个人躲在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偷偷哭泣,每次我去找她的时候都会无功而返。
不过这次,就让我找到你吧!
我在这一点都乐观不起来的时刻,居然发自内心地在微笑。
总算,我的目光看中了一块能让比较瘦小的人钻进去的岩石,那里没有光的照耀彼丝琳会不会怕呢?
我走了过去,低下头钻进了石头的缝隙里,朝黑暗中伸出手。
“来吧,彼丝琳。有我在。不用担心,快出来。”
我看不到她,但是我知道她肯定就在里面。
渐渐的,我的手上传来黏糊糊、冰冷得有点僵硬的触感。
我闭上眼睛,感受彼丝琳的温度和她分担她的恐惧和哀伤。
“不要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我再一下许下承诺,为了让她从这狭小的空间里钻出来。
记忆里从很小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就带我和埃里叔叔见过面了,那时候彼丝琳和我一样都很小,她经常参加我们家举办的舞会,是我的好朋友。
自从发生了变故以后我们就很少见面了,我总是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彼丝琳也找过我几次不过草草地谈了几句就又分别了。
细细算来,自从我开始旅途生涯之后我就抛弃了身边很多的珍贵之物。总是很冷漠但会义无反顾帮助我的查理士先生,乐于助人懵懂拥有颗善良内心的凯利兹,还有嘴上不饶人还是会在我遇到困难之后给我意见,我记忆最深的朋友——彼丝琳。
“我总是把你们忽略了真对不起,彼丝琳,我们回去以后我会改变我自己。我会对自己负起责任来,不会再说人生很无聊很寂寞了,我为了我自己改变,我想成为一个能关心别人的人,请你当我的第一个目标吧。”
我拉着她的手,把她从狭小的石洞里一点点地拉出来。
当我看到她那苍白的脸时,轻轻地抱着她的腰把她扶了上来。
此刻的海边夕阳西下,正是一副不可多得的美景。
“晚上,会下雪吗?”
彼丝琳依靠着我,问道。
“或许吧。”
我笑着说道。
寒冷的天气下进入夜晚,我们不能在海边待太久,幸亏我还认识去大树下的路所以我们安然无恙地返回了。
彼丝琳杀死了佐多,她处于严重的内心自责。我体会不了她的心情,亲手造成一个人的死亡比因为灾难而死的朋友,哪边会更难受呢?
归根结底,佐多没有被判死罪的罪行。一个人孤单的生活总想要一个懂自己的人陪伴,这点我和他都一样。
我停下了手中点火的活,自责自己。
什么时候我会对佐多那个家伙起好印象了?他明明是一个性格古怪的男人。
我突然间愣了一下,刚才在不经意间,我注意到了什么。
令我毛骨悚然,至今一直注意到却总是忽略的问题。
为什么佐多还能保持年轻的样子?他的实际年龄绝对在四十岁以上!
但愿是我想错了吧。害得我的身体又犯毛病了,现在只要一激动我的胃就会疼得受不了。
我不让自己多想,用力地忙碌与自己手中的事情。
天气越来越寒冷了,即使用佐多留在这儿的工具点火都变得有点难度,这里是北方的小岛入冬以后比起老家那边寒冷多了。
彼丝琳没事吧,我看她穿得挺单薄的。我把大衣脱下来放在刚点好的火边烘烤,同时注意着彼丝琳那边。
听她说她原本被囚禁在树上,是被佐多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带上去的。那么高大的树想要上去是不可能的吧。
其实我们可以回到海滩上的基地去休息,不过我不想让彼丝琳再看到佐多的样子。我觉得这里附近还会有佐多建造的基地吧,但愿如此。
我把暖和的大衣拿起来,走向靠在树边的彼丝琳帮她盖上,她已经安详地睡着了我就不打扰她了。我回到火堆边一个人烤火,等明天早上我就去周围逛一逛。
这种寂寞的时候,还是应该看一看老朋友啊。
我一边想着一边把手放在胸前。
糟了!
我才反应过来,耐默林之书还放在佐多身上,我太急着去追彼丝琳了完全忘记了我重要的朋友。
怎么办?是现在回去还是明天再回去。
我看着已经漆黑的天色听着树林里时不时风吹动树叶造成的诡异声,还是决定明天再去吧。
我侧卧在火堆边上,缩卷身体,由于把大衣给了彼丝琳我现在冷得发抖。
我想起来了第二次和佐多见面时吃的面包,那个不知道添加了什么作料的面包吃下去能让人的身体暖和起来。
我要顺路在找耐默林之书的同时去找一找面包的配方,说不定还能找到些食物让我们缓一缓。
......
到了第二天,天气仿佛跟我们作对似的瞬间转凉了许多,看这情况是要下雪吧。
彼丝琳受了太大的打击目前还在休息,而我则瞒着她一个人悄悄地跑出去到昨天佐多的基地里。
天亮了就容易认路多了,其实只要认路的话那片森林就没什么可怕的,我很顺利地就来到了昨天的那间木屋外面。
门关起来了,是昨天晚上的风造成的吧。
我用力地把它推开,走进里面。
第一时间,我的心跳就加速了两倍。
佐多就像幽灵,从这里蒸发了。
地上留着暗红色的痕迹一路延伸到门边上停止了踪迹,难道说是佐多醒来后一个人走了?
不行,别想这种事情。
我跌跌撞撞地倒退,一边注意着身边一边注意着门口。尽管我的内心胆怯我依然快速地对这个屋子进行寻找。
这里好像只是普通的基地,除了些杂货以外没有可以用的东西。
我姑且找到一件破布般的外衣,用这个的话勉强可以抵御寒冷吧。
我把大衣套在身上急忙冲了出去,同时注意外面的地上是否留有痕迹。
果然,外面一丁点痕迹都没有,佐多确实是消失了,就在昨天夜里。
我担心着彼丝琳,加快速度奔跑,同时设想着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
可能是佐多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站起来后自己为自己止血然后跑掉了,又或者这里存在着某种野兽把佐多吃掉了?
不管哪一种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好消息,我必须尽快找到从这里逃离的方法才行。
我急促地跑了回去,寒风吹息的火焰边上彼丝琳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
我舒了口气,幸好彼丝琳安然无恙。
这里看起来越来越不安全了,佐多也好猛兽也好,无论是其中的谁我们都无法应付。
应该怎么办啊。
我向彼丝琳许诺过要改变现在的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敢于承担责任的人。
还是等彼丝琳醒过来吧,放着她一个人在这里我不安心。尤其是她目前的状态更是岌岌可危,我必须要让她保持冷静。
我蹲守在彼丝琳身边,拿起工具重新点火,体力活对我来说太艰难了,尤其是双手双脚都快麻痹了的情况下每拉动一下就会使我的手仿佛碎了般疼痛。
再不找到能栖身的地方说不定我们连冬天都过不去。
火总算点起来了,我的手受了点冻伤有点红肿,我把手放在火边烘烤时不时添加点新的木材进去。
彼丝琳太过疲劳了,精神和身体方面难以承受的负担压垮了她,所以今天她起得特别晚。
当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发现了身上盖着的大衣和在火堆边瑟瑟发抖的路亚。
“路亚......”
她轻声呼唤我的名字。
我应声回头,麻木僵硬地向她走过去,这是我尽最大努力保持的自然了。
她格外的疲惫,充满活体的身体此时软弱无力。
我把剩下的一点水和食物递给她,让她吃下去。
“快吃吧,吃完就有力气了。”
我露出了笑容,把食物塞进了还在犹豫的她的嘴里。
彼丝琳吃完了东西,身体有了点力气,而我和她并列地站起来。
她打算把大衣还给我,不过我阻止了她。
“我说过要改变的吧。”
我负起责任地对她说。她默许了我的举动,把大衣紧紧地抱着。
“我们要尽快找到能用的东西,”
我拉着彼丝琳大衣里的手,在布满寒冷的的风中我与彼丝琳走向森林的出口。
走到森林里时,我向留着骸骨的地方走过去。
没错,在这个森林里用什么东西都留不下痕迹,当然除了一个难以被又很显眼的痕迹。
这就是佐多所说的邪道吧,那些探险者们用自己的身体搭建了生命之桥。
我们很快走出了森林,在寒风里呼吸有着淡淡鱼腥味的气息。
我思考着佐多会不会有时候想吃鱼呢?海边可能留着他的捕鱼工具也说不定。
我让彼丝琳站在一边,我自己顶着风慢慢地走向海边。
我沿着海边看了一遍,这里空无一物。我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到彼丝琳的身边。
看着彼丝琳失落的样子我很难受,可我不敢自责自己,我必须成为彼丝琳的支柱才行。
我拉着她的手继续在海滩边行走,佐多的基地一定不止两个,除了树上的海滩边的,一直沿着海走下去会不会看到呢?
我和她靠着森林继续沿着岛的边缘行走,因为我害怕忘记回来的路所以我的脚稍微用力了一点以便留下记号。
我已经快一天多没吃饭了,加上砍木头那会消耗了太多体力,所以我走的速度并不快。
很快我们就经过了佐多的第一个基地,隐藏在海滩边的杂货库。我稍微加了点速拉着彼丝琳离开那里。
佐多的身体为什么消失我还不清楚,但愿是他受了很重的伤,这样子一来他就没办法威胁到我们了。
接下来的景象和之前的如出一辙,的确很难让人认得清哪里是之前进入的地方。偶尔还能从树林里看到些白色的东西。说不定那些就是佐多所说的海盗的身体。
是我的运气太好了吧,如果换了个地方进入森林说不定我已经成为了那堆骨架中的一员。
我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专心致志地注意这里是否有有价值的东西。
果然佐多布置基地的位置是不规则的吗。我从刚才心中还在默数,大概有两倍的数字了,我从第一个森林路口到第一个基地的算过来。仔细地算下来,现在已经走到了第三个森林路口。
我又不敢带着彼丝琳走进别的地方,胡乱闯进森林后果不堪设想。
我陷入了为难的地步,在这么走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坐下来休息风又太刺骨。我勉强坚持着带着彼丝琳继续前进。
已经不能回头了,我感觉我一定能找到新的基地。
步伐越来越艰难,留在沙滩上的脚印也越来越微弱,我还是带着彼丝琳继续往前走。我觉得我已经里新的基地很近了。
果然,在我达到第四个森林的路口时我看见了树林里隐藏着新的木屋。
如果是厨房就好了。
我拉着彼丝琳跨入铁一般的灌木地,忍受着剧烈的疼痛走到了木屋外面。
我用身体撑着门,用力地把门推开。门关得并不严,我很轻易地就闯入了里面。
还真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翻乱的东西,箱子里和放在木架上的篮子被扫荡一空。
不过我闻到了熟悉的香味,顺着感应找过去我找到了藏在木架后面橱柜里的面包。
我端着它们颤抖地走向彼丝琳。
“彼丝琳,你看。”
她没有太过激动,眼神微弱地盯着我。
“路亚......我......”
说罢,彼丝琳倒在了地上。
“彼丝......琳!”
我刚想走过去,但是我的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人只是随便一动就像石膏像般倒在地上。
为什么......
当我产生这个疑惑时,门又开了。
一个高大的人影注视着我们,把地上散落的面包捡起来放到餐盘里。
“已经变成这样了吗。抱歉呢,是我的失职。”
他温和地抚摸彼丝琳的脸,从他的语气上听他十分快乐。
“这次不会让你难过了,这可是好消息。”
他温柔地说道。
绝对没错的......他从地狱里爬回来了!
我恐惧地瞪着这个男人,他的脸和肤色还有死神般的瞳孔我绝对忘记不了。
佐多!
该死,我现在浑身无力不能动弹。虽然我就算能动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中了铁枝的毒吗......我还以为是她上钩了。”
佐多自言自语地检查彼丝琳,很快就有了结果。
原来外面那层硬得跟铁一样的灌木是含毒的,被他摆了一道。
佐多终于朝我看过来,他知道我还留有意识。
“欲速则不达,功急利切也是邪道。”
他平静地说道。
他到底有完没完啊,嘴里说着一大堆别人听不懂的话还要摆出一副自己目的明确的样子。
他半屈身体蹲在我的面前,对我说:“现在需要你的协助,等会再跟你解释。”
然后从衣服里掏出了针朝我的脊梁骨刺去。
我感受得到锋利的东西正在钻入我的表皮进入我的身体,当这股感觉清晰时我终于受不了疼痛叫了出来。
“好疼。”
他立刻拔出了针,然后回头安置好彼丝琳。
我活动着刚刚复苏的肩膀,酸麻与疼痛瞬间消失了。
佐多把彼丝琳放好把我的大衣盖在她的身上,然后掀开地上的木板把密封好的食物和水拿出来放在她的身边。
啪,我接到了佐多丢过来的东西。
是食物,还是补充体力的肉类食物。
“抱歉了,现在没时间和你说明。动作要快。”
佐多拉着我朝屋子外面冲去。
“发生什么事了!”
我咀嚼着嘴里的肉,口齿不清地问道。说实话,看到他这么急切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
佐多没有立刻回答我,拉着我奔入森林里,四周看了看以后用手捶打着树干。
“真是够狡猾的,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躲得过我的追踪吗。”
佐多愤慨地自言自语。
我已经把食物全部吞下去了,久未进食的我顿时有了力量。
“你到底在说什么,能和我解释一下吗?”
佐多架着双手,目光一边四处地寻找些什么,一边回答我的疑问。
“你们那个红色头发的伙伴还没死。”
佐多的话令我仿佛受到了雷霆一击,凯利兹没死?!
“这是真的吗?”
我紧紧地抓着佐多的手臂。
佐多点了点头,满不情愿地向我解答。
“那次被彼丝琳刺到之后,我昏迷了一会。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红色头发的女孩冲进了屋子里。她看见了正在坐起来的我不由分说地想要给我致命一击,不过她被我打伤了。我一直在追踪她,但她的求生本能太强了连我也找不到她。我之前去了那边转了转,发现里面的食物都被拿走了又急忙追出去,不一会我听到了厨房里有声音所以又跑回来了。”
佐多简单地做出解释,他弯下腰如同一个猎人般地在倾听四周的声音。
“如果不出所料她肯定中毒了,按理说她跑不了多远的。”
佐多小声地呢喃。
我才不管这些呢,佐多说的话我一句都没听进去,全身心地沉浸在凯利兹还存活的喜悦里。
佐多站起来用力地捅了下我腹部。
“走了,我们可没时间在这里浪费。”
佐多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慢慢垂下继续前进。
我紧跟着佐多寻找着凯利兹的身影。接下来往前走,佐多都变得小心翼翼。
“小心点,这个路口和其他的不一样有很多陷阱。”
我听着他的话不寒而栗,如果凯利兹闯入了这里岂不是很容易就会丧命?
我佐多绕到一棵树的后面,检查了一下树背后安放的已经断了线的装置。
“机关被触动了,那个女孩肯定来过这里。可恶,难道麻药对她没有作用吗。”
佐多把机关上的线重新缠绕上去接着去看了看被触发的陷阱。
他来到灌木丛旁边把手伸进小洞里拿出了已经射出去的箭矢。
弓箭的箭头染着血迹,凯利兹她在这里受伤了。
“必须要快点找到她!”
佐多把弓箭丢掉,着急地四处张望。
没有能留下痕迹的东西让他也很苦恼吧,可想而知当时我是多么的幸运了......慢着,也不单纯地是幸运的结果吧。
我仔细打量佐多,鼓气勇气上前问道。
“佐多先生,为什么会那么执着凯利兹呢?明明一开始还想杀掉我们。”
佐多揉了揉眉心,俊朗的脸上寒霜密布,极其不愿意又想找个人倾述的纠结神态。
看到他的样子我不想再多问了,可是佐多开口了。
“因为我不想再失去了,我比你体会过更多的绝望。”
佐多很帅气地把大衣拉紧,不回头地一往直前走向更加深处的地方。
多亏了佐多,沿途走来我一直注意着树的后面。原本零散的陷阱现在随处可见,只要一不小心就会令自己丧命。
佐多是陷阱的制造者,若无其事地按照他规划好的安全道路有惊无险地前进。
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按道理来说凯利兹已经中了麻药,我才短短几分钟身体就失去知觉。
话说回来,从刚开开始就跟着佐多一直跑还有很多东西没想清楚。
困惑我的问题有两个。第一,佐多受了彼丝琳攻击应该重伤了才对看他现在精神奕奕的样子很难想像他是受过伤的人。第二,凯利兹还活着是真的吗?
本应该都死去的两个人,都被验证了存在,我的世界观已经混乱了。
我抵着下巴想着那些事情,我的头突然撞到了佐多的背部。
是他停了下来。
“佐多......”
我看见佐多弯着身体一副痛苦的样子。难道是伤口裂开了?
我绕到佐多的面前,令佐多痛苦的不是裂开的伤口是锋利的箭矢。
从侧边的草丛射过来的,这种距离想要躲开都没办法吧。
“居然改动了陷阱......怎么会......”
佐多的脸色“唰”地苍白,仰面倒下去。
“佐多!佐多!”
我叫喊着他的名字,他如果死在这里我要怎么出去。
佐多推开我的手,自己按着伤口躺着,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我没事,等一会就好了......”
血液从佐多的嘴里涌出来,他任然坚强地用手抓住我的衣服把头伸到我的耳边。
“那个家伙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接下来你沿着草丛走......就能安全.......咕咕......我一会追上去。”
他一边说话嘴里还一边吐血,他在说什么傻话,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一会就好。
我手足无措地按着他的身体,感受一秒一秒逐渐变弱的心脏的跳动。
没多久,佐多的心脏彻底停止了跳动......他死了。
又一次在我面前倒下,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我能确认他的死亡。
令人害怕,他到底是哪个世界里冒出来的怪物,丝毫不惧怕死亡。
我站起来,按他所说的那样沿着草丛走。我要亲眼确认凯利兹还活着,哪怕我为此丢掉生命。
沿着草丛中的确没有碰到任何机关,佐多之前中箭时他所说的凯利兹改动了他的机关我没有碰到,我很安全地走了一段路。之后,在更后面的地方我看见了血迹。
一滴滴地滴在草上,改变了方向沿着另一边的树走。
这是凯利兹的血吗,她并没有继续沿着草丛走。我该怎么办,听从佐多的话继续沿着草丛走还是按照血迹往另一边走。
推断一下,如果我是凯利兹的话我会怎么做。
纯真懵懂的女孩心灵,对各种杂物得心应手,无原因地被人请求做跑腿的工作也不会抱怨的,天生对这个世界充满热情的少女。不过我没忘记她曾经说过的,她是已故的父亲曾经是个猎人。
我颤抖地抬起脚,往草丛边迈去。
第一步没事,我又抬起脚走出了第二步,依然安全。我反复地试了挺长的一段路,确认没事以后才继续往前。
毕竟我不能肯定红头发就是凯利兹,刚才让血液滴到另一边不代表她走在那一边,如果手上的是左手只需要抬起手就能做到。
我一面观察血液一面注意前方,我把神经绷紧随时面临可能发生的一切,眼角的血迹越来越鲜艳看样子我离那个人不远了。
慢慢地,不知道走了多久的我穿过了森林进入到了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的地方。
我愣住了,面对眼前不知该怎么称呼的庞然大物和刺眼的光芒。
完整地由一棵树组成的房子,无论是台阶还是窗户都精细到无与伦比的地步,最重要的是房子散发出的淡淡的青绿色光芒。
“这是什么地方......”
仿佛看见了妖精所建筑的屋子般,我的全身都被它折服。
没过多久,我就注意到了屋子边藏在树的后面但隐隐露出来的鲜艳的红色。
“凯利兹!”
我兴奋地冲过去,来到藏着红色的地方。
那撮鲜艳的红色的主人,她的容颜被我一览无余。
即使脸上都是伤痕,肩上用衣服包扎的部位被血色浸染我也能认出这个少女。
她睁开了比头发的颜色稍微淡一点的眼睛,正视着我。
毫不犹豫地掐住了我的喉咙,咬牙切齿地瞪着我。
“凯......利......兹......”
我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喉咙里模糊不清地呼唤她的名字。
可能是因为麻药的效果和失血过多导致她后续不足,她愈发愈显得疲劳不知不觉地松开手晕了过去。
我捂着喉咙大口喘气,差点喉咙就被凯利兹捏碎了。不过没关系,我并不怪她,只要能在这里再见到她我就心满意足了。
脸上逐渐感受到灼热的液体在流淌,这是我第几回了,从来没像这样子对上帝如此感激。
我背着凯利兹,看向眼前的屋子。它所散发的自然气息透露出一股很温馨很协调的感觉,把凯利兹暂时放在这里应该没事吧。
“不要往前走了!”
就在这时,听到这个声音的我的寒毛一竖。
我僵硬地转过头,看着背后完好无损再次出现的男人。
“佐,佐多。”
我支支吾吾地说道。
佐多冲了过来从我的手上抢过凯利兹飞快地逃脱了绿色光所照耀的地方,然后撕下自己的衣服对她重新包扎。
“居然能走到这里。”
还不忘记发牢骚,完全像个没事人的样子。
他并不知道,我已经看呆了。
......
宁静的夜晚,在这布满繁星的天空中我坐在树屋的台阶下。
凯利兹和彼丝琳被先后运送到了这里。
一个是因为麻药的作用所以会睡到天亮,另一个则是因为失血的原因。
彼丝琳被佐多抱进了屋子里,他就像看待女儿似地小心翼翼地保护她。而凯利兹没有,她躺在的绿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我听佐多解释,这里的光芒看似温和,其实对人而言是剧毒。伤口被这里感染血液就会被抽出变成滋育树屋的养料,这是这里看不到凯利兹滴落的血液的缘故。
这次的旅行使我心如乱麻,这些离谱的事情我只在书里看到过。
布满神秘的岛屿,杀不死的人,发出奇异光芒的树屋,到处都是陷阱的森林......太多太多常理之外的事物发生了。
而当我心烦意乱的时候,佐多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
“跟我走。”
我回头看着佐多,他拿着我的耐默林之书一脸严肃的表情。
我没有反问他原因,站起来和他一起走。
我们离开了森林,不如说到了森林更后面的地方......那是一座山,不像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为把它锻造成环形塔状的山。沿着一片环形的山路登上了山顶,我们战在干净的地上。
从这里,我能瞭望到山下森林的全貌,还有周围的海与很多我没看到的。
佐多迎风而立,面对着月亮背对着我,手里的耐默林之书和他的书在风中散乱。
“我们的时间很充裕我能和你详细地述说很多东西,但在这之前,我想了解你的一个问题。”
佐多矗立不动,我安静地等待他会说什么。
漫长的时间一晃而过,仿佛带着无尽的苦涩和忧虑,他终于说话了。
“你认识斯托尔·约瑟这个人吗,我一直觉得你和他很像。”
这个名字直击我的内心,斯托尔·约瑟,我好久都不曾听到的名字从佐多的口中出现了。
我迷惑地看着他背影,凝重地回答他。
“他,是我的爷爷。”
佐多点了点头,把手中的,属于我的耐默林之书丢给了我。
我接过了书,看着他慢慢地走在我的身边,坐在地上。
“我们会聊很长的时间,坐下吧,这将会是个很漫长的故事。”
他注视着我,眼里一片哀伤之色。
耐默林之书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与女鬼H生活》、《抓到你啦》、《重生末世:空间屯粮养崽崽》、《诸天地球大融合》、《灵境行者》、《这个QQ群绝逼有毒》、《美人皮包骨》、《我从末世归来》、《宇宙职业选手》、《黎明之剑》、